「昨天才說要好好表現,爭取提名或假釋通過的機會,今天又暴衝打人了!昨天懇親會才抱著媽媽說要趕快出去孝順家人,今天又違規了。矯正學校的孩子不是不會想,只是常常「說的到,但做不到!」
揮之不去的次文化
矯正學校入校的學生皆是曾犯罪的少年,雖然來自的成長環境與家庭有差異,卻也存在許多共同的次文化現象,例如:入校後仍常以非法或非規範內的手段實現其欲望及目標,偷老師的筆、偷學校的雞蛋為了加在泡麵裡等;常以戰鬥方式維護自我的威望,獲取地位及名聲,且因而獲得滿足與快樂,用敢打架來表示自己比別人強;另外,部分的少年則無法以非法、合法獲取目標,為解決憂慮及逃避現實,就藉濫用藥物來「好過一些」,進入矯正學校後還是有藥物濫用的想望。
矯正學校的學生入校後,編班進入班級中,上述入校前非行的次文化現象仍影響著班級的穩定性,亦考驗著帶班級的教導師、導師、輔導老師處理事件的技巧與智慧。依2022年1月至2023年12月期間矯正學校學生在校園中的重大事件,例如:暴行(鬥毆打架致外醫、3人以上群毆、攻擊教輔人員)、欺凌、性平事件、3人以上集體擾亂秩序、查獲違禁物品等。2年內共有192件,表示4所矯正學校,每個月每個學校至少就必需處理2~3起以上的重大事件。
矯正學校學生及班級特色
相較於一般學校,矯正學校的學生及班級特色如下: 1.流動性高:矯正學校的學生入校時間無固定的月份,亦沒有固定的時限,學生進出極為頻繁,班級成員、班級風氣與人際互動氛圍常因此而變動,班級經營困難度高。 2.個別差異大:編入同一班級的學生,因失學、輟學年齡與個別差異,基本學力差異大,課程進度安排不易,影響學習動機。 3.衝突事件多:因學生存在的次文化,人際間易生「眉角」,甚至演變成班級對班級的暴力衝突。 4.硬體空間受限:學生因犯案入矯正學校,二十四小時皆與同班同學相處,生活相處的磨擦與心情的調適,受限於空間無緩衝可能性。因此,學生常因生活磨擦,延申違規事件。 5.社會化傾向高:矯正學校的學生失學、輟學比例高,相對地提早進入社會與「公司」,與所謂的「阿兄」互動,因此多數的少年皆已有高度社會化傾向,自覺自己比老師們更瞭解社會。 6.家庭支持度差:學生的家庭特殊狀況多,原生父母離婚、過世、生病、再婚、失連、隔代教養,甚至是經常進出監所的比例高,即使雙親仍結婚同住者,亦常家庭功能不彰,父母甚至表示「老師,我們管不動他,隨便他….你們處理就好…」
多元處遇及專業合作的挑戰
矯正學校學生皆來自於家庭、學校和社會「漏接」的孩子,原本管教與輔導就不容易。然而,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犯罪行為的複雜化,各界開始意識到單純的懲罰並不能徹底解決少年犯罪問題,並且有可能對少年的發展產生負面影響。 少年矯正工作的國際趨勢,已漸從單純的懲罰和監禁,轉向更為整合和多元的方法,也越來越強調尊重少年的權利和需求,確保少年犯罪者在接受矯正過程中得到適當的尊重和關懷,並維護他們的人格尊嚴。故原本的少年輔育院,也因著上述的國際趨勢,於2021年(民國110年)全面的改制為矯正學校,擴編專業人力,結合政府的各部門資源,期待能透過專業合作發展多元模式,協助犯罪少年適應社會生活。 目前的矯正學校結合各部門資源(包含:法務部矯正署、教育部國教署、司法院、衛福部、勞動部等),甚至立法院也非常關注少年的處遇。因此,促使矯正學校能以多元的角度來協助犯罪少年,但相對的人力及資源(包含:教育、矯政、司法、衛政、社政、勞政等)的整合、協調、合作,成為矯正學校中各專業分工上最大的挑戰。 「曾經犯罪的的孩子,到底要如何再適應社會生活呢?」目前仍未有系統化的結論與模式,面對各界的意見與指導,矯正學校班級經營人員無所適從,保守與開放間,難以取得共識,易造成管教不一致與理念衝突的狀況,常引發矯正學校實務工作者的專業耗損!